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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评论】山庄乡村胡同

2011-08-05 15:36:46 来源:艺术家提供作者:杜大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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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去年十一月,在中央美术学院陈列馆刘牧办了画展,说句实话,去年一年里,我看过的画展中刘牧的这个展览,给我印象最深。

  不是捧场,不是客套,不是溢美,是心里话。

  高高的身板,黑乎乎的脸,一绺不修饰的山羊胡子,横趴在嘴唇上,一张口粗声大气,天冷时,头顶着黑黑的羊毛线帽子,硬是一个北方山地走近的牧民,禁不住叫人迎上去与他寒喧几句,这就是刘牧。

  画如其人。

  山庄,乡村,胡同,是这次展览的主题。山,房子,石垒的墙,开了的杏花,田头绿了的麦秧。一洼水映出悠悠蠕动的云,高原依然泥泞的田垅,唱着歌绕过村头的溪流,平凡,自然,那样子,活像生活,亲切得听得风声,闻见羊屎蛋的那股草腥味。

  我想起五柳先生的“采菊东离下,悠然见南山”。

  我想起辛稼轩的“七八个星天外,两三点雨山前。旧时茅店社林边,路转溪桥忽见”。

  我想起苏东坡的“花褪残红青杏小,燕子飞时,绿水人家绕”。一声声和着晨炊暮霭穿过时间,穿过空间。千古绝唱啊!

  诗与画或有不同,但都得由心里出。见惯了的事与物,贴近其间往来穿行的人,变成诗,变成画,人们会用心去读去看,忘不了,口碑相传,因而不朽。

  刘牧画里的景是他的家,山庄,乡村,胡同,都是他曾生长栖息的地方,那山,那路,那房子,印着他的梦,如他所说“美的梦”,“美丽的梦”,“醒着似的睁着眼的梦”,“找寻了三十年的梦”,看着很真。或曾使一个人着迷的梦,也会使百个千个人着迷。艺术不是为自己画的,世界上没有为自己的艺术,有人说有,我不信。人们都抢着办展览,出画册,为的啥?传播媒介的发明进而普及,为的啥?

  刘牧也不信,他欢迎“父老兄弟”的批评,“那夏天路灯下”“无数的故事”,总有“关大爷”一类相识亦或陌生的人们去听,听了再去捉摸,去品味,品尝其间的甜酸苦辣,揣摸其中多少滋味自己也曾经历。去年的我,对刘牧的画所以印象最深,不为别的,是为刘牧的画那股子贴近人生的气息。闲云野鹤的孤傲有时确也让人神往,但是仰而视之,不能持久,望久了,会觉得心累。艺术总是为人生的,人生该啥样子,艺术就该啥样子。人生虽说是个大学问,说到底:快快活活的度日而已。艺术应当颂扬这种精神。马蒂斯似乎理解这种精神,他把艺术比成一把安乐椅,安乐诚然舒服,总有些太贵族化,与普通人的生活似乎太远。中国人崇尚淡泊清静的人生。日出而作,日入而息,在中国人看来是一种享受,比较起来,马蒂斯显得浮华了些,不是他的画,是他的艺术主张。刘牧似乎未表白他主张艺术若何,他“不知说什么好”,然而画是心声,他的表白也是十分彻底了。

  除了情感,艺术还是一种语言。山庄,乡村,胡同,像似相同情感的凝结,而语言的形态似有一些不同。先说山庄,浓墨重彩,一座山丘,一块块色面,一反密密麻麻的点线堆积,看上去痛快淋漓;再说乡村,阡陌,河流,田地,树丛,俯仰有致生机盎然;胡同则是显得静谧,沉着,平实紧凑,重复出现的白云,红云,绿云,编织着充满色彩的记忆,是与“眼见的不一样”的现实,银灰的墙里篱下藏着曾经存在正在消失的属于刘牧的一段历史。

  所有的艺术家都追求风格,仅仅为自己所有的风格,刘牧也不例外,争得了这样的风格,亦即意味着争得了独立的人格,争得了称做人的尊严。风格如同人,活着就需经营,一辈子不歇息,为它的至善至美,我想这是刘牧一向的期望。许多的人劝刘牧沿着已走的路走下去,其实是拐着弯对刘牧的肯定。选择是困难的,动摇亦很困难,刘牧大抵不是那种随波逐流的人,看他的画,你会懂得,不动真情,他不知道画啥,也不知道怎么画。有些人的艺术是在思辩中选定目标的,有些人则不然,他们更相信直觉,我看刘牧接近后一类人。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已了然,进入二十世纪,艺术已成为一门学问,这个倾向从好处说,规范了艺术行为;从坏处说,限制了艺术的自在。身为二十世纪的艺术家,在抉择自己的价值取向时,不可无视作为学问的艺术的好坏两个方面。刘牧也不能背对这个现实,刘牧如何沿着已经走开的路走下去,怕不仅是“大家评说”的事,刘牧自己必须做出回答,这是对刘牧新的考验。

  刘牧对自己的画像什么,曾有疑问,水彩画?彩墨画?农民画?刘牧说不好,其实,这个过失,不在刘牧,而在近代美术类属划定的混乱。以绘画工具确定画的类属,作为方法简明可信,有彩墨就称彩墨,我以为明白清爽。当然,类属的划分并不真的这么简单,长于此道的专家,该做一番斩钉截铁的功夫,结束已持续太久的混乱,使每个艺术家找到自己的归宿,也是功德无量的事,当然,这些已是题外的话。

  关于色彩,我还要罗嗦几句。色彩不是科学,没有放之四海皆准的道理。今天的世界,色彩就艺术而言,其价值准则的民族性,甚至区域性不应忽视。一个民族甚或一个区域,是一个可以自足的体系,其是其非,常只适用于一个民族,一个区域,换个区域,亦或换个民族,其是非就不好说了,是或非矣,非或是矣。刘牧的画与大多数中国画家不同,用色是很慷慨的,在建立自己的色彩形象时,我劝刘牧再看一眼中国。

  偏爱不可避免,也许正因为这些刘牧给我最深的印象。

  铁铸的山是坚实的,足踏过的村路还有很多的故事,杏花谢了又开,天际正掠过一片五彩的云。

  1992年4月5日

  这是一九九二年我曾为刘牧的画写的一篇短文。一晃六年过去了,刘牧还是老样子,还在画他熟悉和眷恋的山庄,乡村,只是胡同画得少了。中国人有一种说法"五十而知天命",刘牧正值进入这境界的年龄,已大抵不容易改变了。

  六年前,在那篇短文里,我曾说我喜欢刘牧的画。六年后,这一印象没有改变,不仅如此,我对刘牧更多了一份欣赏,欣赏他的执着,认准了的路,就径自走下去,走到底,一往情深。

  世间的事,完全不改变,是不合规律的。刘牧的画细看上去也有变化:先说颜色,已变得没有明显的季节性,一色而恒常的绚烂,分明是心里的世界;再说景物,已显然符号化了,相似的山峦,屋舍,荷塘,绽放着花朵的树木,一垅垅的蔬菜和稼禾,天际飘浮的云,重复地在一幅幅画面里出现,充满人间的烟火气息,有一种耽于天籁的自然恬适的氛围,完全诗化了的田园精神。情感的成熟会终于走向理性,这对于刘牧是一次转折,一次看去平常但十分不平凡的转折,一次艺术理想与社会理想趋于同步的转折,这对于刘牧或许是一个新的开始。

  城市化已是历史的趋势,与此相反,中国的艺术家却始终没有对城市表现出热情,多数中国画家依然固执地以乡村为背景,述说时正渐次逝去的历史图景的依恋,弥漫着一种自然主义的倾向,难以掩饰的是远离时代的茫然。

  我还是喜欢刘牧笔下的山庄和乡村,喜欢他不遗余力地渲染的那种乐天而美好的理想氛围,那种不以逃离城市疏远人世为代价的对待生命的现实态度。今日中国,艺术中最需要的是对人与自然崇高与庄严的理解和呼唤,这是建立一个人享有尊严的社会所必须努力培养的境界,理想主义的东西距离我们其实并不遥远。村路上还会走出多少故事,映衬着盛开的花朵的天际还会掠过几度五彩的云,我期待着刘牧做出回答。

  1998年7月26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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