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一年前初见时的那个刘牧,和眼下的这个刘牧,没有多大差别,高个儿,黑脸膛,小胡子。平和又老成持重。处世随缘但做事认真。爱聊天,尤爱谈茶,谈艺,谈禅,谈读书,谈游山玩水,谈三皇五帝,谈庙堂江湖,最少涉及的话题是女人,这在当今画家中极为稀有。因此最近听朋友背地里称他为“色盲”,戏谑之中带着一点以稀为贵的赞许。大致是这样的吧,我常常想,刘牧也许会一直这样。
刘牧的画却总在变。他在学校学的是工艺,可他拜的老师却是传统的山水大家。我有时疑心学过工艺的人转而攻国画,注定会走入异端,这结论并没有什么理论根据,却有事实依据。举出几个人物来就可以证实,石虎,学工艺的画国画,一往无前地走着自己的道,毫不在乎是不是在画国画。龙瑞,学工艺的画国画,异端了好一阵,回到正统上来,居然是硬梆梆的传统,我仍防着他哪天会弄出另一番异端来。刘牧与这两位是同学,北京工艺美校的,他的异端是温和的,既不像石虎那样生猛凛冽,也不像龙瑞似的见好就收,刘牧顺着他那温和的异端一变再变,一点没有回头之意和改悔之心,借着北方丘陵地区的房前屋后那点儿景象,做了十多年的文章,最初是大色块墨块的碰撞回旋,讲述着关于生存的简单而又没完没了的故事。渐渐地,故事越来越迷离,色块墨块也越来越密致而精巧,越来越悦目而纯净。“色盲”的刘牧画出的画秀色可餐,不仅色彩绚丽,而且迹象宜人,和从前的画大不一样。
我看刘牧最近的画有明显的女性化倾向,这是不可用旧式儒家文化观来批评的,相反,他似乎要在新现实背景下图谋不轨。盛阴衰阳的设置显然是蓄意,与其说是对现实的俯就还不如说是对虚拟的未来多歧文化的迎应,我看到他领衔的“0”画派宣言,大有刷新前页,自此举步的意思。早已过了天命之年的刘牧,这点壮心决非妄发,我觉得他确是获得了不同以往的新感受,那就是置身繁华都市衍生出的田园梦想,以及由此派生的新语体。这就给他那美满充盈的表象留下了的长长的投影。
我说这些,刘牧本人不会有什么大反应,刘牧像空气一样无色无味,他也像空气一样流动变化,自在从容。总的来说,这变化不难适应。依我的感受,刘牧是易于接近甚至是舒适的,他的画也是这样。
2001年9月1日 于槐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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